七位指数投资专家畅谈ETF发展前景 投资场景不断拓宽 ETF规模有望达到4万亿元

　　中国基金报记者刘明曹雯璟

　　4月23日，由中国基金报主办的“ETF大时代投资新浪潮”ETF二十周年论坛在深圳举行。

　　七位来自基金、券商的量化与指数投资专家和财富端负责人，以“ETF力量探索中国投资新生态”为主题进行了讨论。

　　圆桌讨论由华安基金总经理助理、指数与量化投资部高级总监许之彦主持，易方达基金指数投资部总经理林伟斌、广发基金指数投资部负责人罗国庆、嘉实基金指数投资负责人刘珈吟、南方基金指数投资部董事龚涛、鹏华基金量化及衍生品投资部副总经理陈龙、中金财富产品与解决方案部落个人交易解决方案团队负责人、执行总经理李婉晴参加了讨论。

　　他们表示，过去3年，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（ETF）规模快速从1万亿元增长到2万亿元，使用指数化投资的场景不断拓宽，ETF越来越深度参与我国财富管理转型。未来，被动投资的多元化、分层化和专业化特征将使其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。

　　居民资产配置的重要工具

　　未来规模有望继续创新高

　　许之彦：ETF快速发展，背后真正的驱动因素是什么？

　　林伟斌：我认为是居民财富管理需求的不断释放，推动了ETF的发展。过去20年，我国居民财富管理需求日益增长，ETF等指数产品凭借公开透明、风格稳定、费用低廉、投资便捷、策略多元等特点，成为普通投资者进行资产配置的重要工具。

　　此外，近几年权益市场持续波动，ETF底部加仓的工具属性得到强化。以往市场处于底部区间时，许多投资者会借助ETF把握市场阶段性反弹行情或进行长期配置，产品整体份额与市场涨跌呈现一定的反向关系。当前，权益市场处于震荡阶段，ETF成为许多投资者配置权益市场的重要工具。

　　此外，市场有效性不断提升，进一步打开了ETF的发展空间。资本市场改革不断深化，市场定价效率不断提升，指数投资受认可程度不断提高。根据统计，近几年能跑赢指数的个股占比中枢在下降，投资者从个股投资转向ETF投资的趋势在增强。

　　当前，投顾、基金中基金（FOF）等使用指数化投资的场景不断拓宽，投资者逐步从短期交易转向长期投资、从集中投资转向组合化投资，ETF越来越深度参与我国财富管理转型。在资金长期化、投资者机构化、市场有效化趋势下，投资成本低、标准化程度高、应用场景广的ETF赢得了越来越多投资者的青睐。

　　罗国庆：ETF的大发展得益于需求、供给、技术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。

　　首先，市场参与者对于投资组合多样化的追求，提升了对ETF的需求。ETF作为一种集合了股票、债券、商品等多种资产的投资工具，具有流动性强、交易便捷和低成本的特点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认可。当前，选择ETF作为配置工具的不仅有保险、FOF、券商、私募、QFII等机构客户，很多成熟的个人投资者也将其作为长期配置或者波段操作的工具。这些市场主体的积极参与，为ETF的快速发展创造了条件。

　　其次，政策鼓励为ETF市场的蓬勃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。最近发布的新“国九条”，提出大力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，持续壮大长期投资力量，明确大力发展权益类公募基金，大幅提升权益类基金占比，建立ETF快速审批通道，推动指数化投资发展。监管部门的鼓励和支持，使ETF产品得以高效推出并规范发展，提升了投资者对ETF的信心。

　　另外，技术的进步和金融创新为ETF市场的发展提供了动力。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投资者能够更便捷地获取和交易ETF产品，金融科技的应用为ETF产品的创新和发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，这些因素共同促进了ETF在国内的蓬勃发展。

　　目前，ETF已经成为国内资本市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，对于提高市场效率、促进资本流动发挥着重要作用。未来，ETF市场将不断扩容，为投资者带来高效、便捷的配置工具。

　　主动被动各有千秋、互有周期

　　许之彦：ETF的发展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：化繁为简、知行合一。化繁为简大家都说得很清楚了。知行合一是指ETF到了高质量发展阶段，其规模是一个结果，最终获得投资者的认可，是属于整个行业的生态建设，更多要着落在客户服务上。ETF的发展非常快，未来可能是10年增长10倍。虽然“内卷”严重，但发展空间很大。

　　现在很多投资者买被动基金、指数基金、联接基金，但大量投资者还是持有主动基金。如何看待主动、被动基金之间的发展变化，对两类产品未来的发展作何展望？

　　刘珈吟：这个话题并不是这几年才有的。从被动投资或者ETF诞生之初从业人员就要面对这个问题，而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非常难。它牵扯到很多方面，包括金融市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，没有绝对的答案，我觉得更像是金融市场两种不同的策略。

　　一个投资者，要选择指数基金这种可以获取行业平均收益，省时、省心、省力的投资方式，还是选择可以挖掘行业宝藏的主动基金，要看投资者的具体需要。现在市场上有约900只ETF，涵盖多种多样的投资策略，未来的ETF市场一定是琳琅满目、百花齐放的。相信不管是财富端、基金公司还是各位参与方，都会施展十八般武艺，各显神通，做好服务，为投资者提供更多进行资产配置的利器。

　　龚涛：指数投资快速发展，有三个比较重要的特点：一是多元化，二是分层性，三是专业性。

　　具体来看，首先，关于多样性过去一年多大家已经认知得非常充分，多资产、多元化投资方面，被动产品给我们带来更宽的投资视角，在财富保值、增值层面，被动产品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多、更便利的工具。

　　而如果要扩大投资范围，仅靠主动投资很难把触角伸到全球各个国别、各个类别的资产当中去，而被动投资可以带来很多新的发展机遇。

　　在国内市场，指数投资的多样性也在发挥重要作用。权益市场上，一些独立于传统行业主题指数的策略类指数获得较好的发展，比如红利低波这些策略型工具化产品，得到市场普遍认可。我们作为指数基金管理人，需要积极寻找被动投资在权益市场中的多样性。

　　分层性这方面，我们在跟很多机构投资者交流时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，大家对投资框架的梳理更加清晰、更有层次。自上而下或者自下而上做投资，都希望把风格和风险暴露拆分得更清晰一些，通过采用一些量化手段，对投资组合做一定的降维，形成被动指数的投资组合。

　　专业性方面，不管是费率、交易的便利度、投后管理成本以及投资的性价比等方面，被动产品相对于主动权益产品都有较大的优势。

　　陈龙：我觉得主动、被动基金的潮流是会轮回的。回顾公募基金的发展历史可以看到，2014年和2015年，被动基金发展得非常好，当时主要是分级基金；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是主动基金发展大年；后来又转向被动基金，这次是以ETF的形式。

　　今年红利投资盛行，除了被动基金，很多主动基金也开始采用类红利类策略。不过，往后红利类策略的超额收益可能比较难。投资一定是轮回的，不可能无限制地走向某一个极端。现在，天平可能还是倾向于被动产品，但这个空间并不是无限的。不过，当前看，这个空间还是够大的。

　　帮投资者分享发展红利

　　许之彦：主被动之间其实应该是一种融合关系，两类产品需要共同进步、共同发展。主动跟被动都是服务客户的形式，都是投资的形式。作为财富管理机构，作为客户端，中金财富如何看待这个问题？

　　李婉晴：说到主动和被动，我跟诸位有很强烈的共识。首先说主动管理，它是券商的老朋友。随着主动管理基金的不断发展，券商的产品规模不断扩大，券商也是受益方。考虑到当前市场所处的发展阶段、投资者的成熟度、券商的业务结构和产品存量体量，主动管理产品在未来一段时间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领域之一。

　　从客户的角度来讲，在中国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，有几个投资方向值得重点关注，包括绿色经济、数字经济等。在市场有效性不断提高的环境中，对普通投资者来讲，ETF是参与这些方向的一个非常好的方式。

　　在券商财富管理领域我们常说“无规模不财富管理”。近几年公募基金大发展。之前，中金财富以私募见长。现在，我们的业务方向非常明确，就是要更加关注公募领域，而ETF是公募中的快车道。为了争取这个蓬勃发展的快车道，我们必须做ETF，这是战略性的选择。

　　此外，我们做ETF还因为有大量客户只参与场外产品，他们很多甚至没有场内交易账户。ETF可以提供一个双向赛道，既可以让权益投资者关注ETF这个配置工具，又可以让场外客户通过ETF进入场内市场。我们内部一直在坚持推进，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。

　　我们在做资产配置时，在客户端一直践行买方投顾理念。从根本上讲，券商财富管理是要帮助客户寻找中国资本市场中的优等生，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，只要能帮助投资者分享资本市场发展的红利，就是我们财富管理服务机构该做的选择。所以要更多倾听客户，为他们提供合适的配置策略。

　　为投资者“卷”出更好服务

　　许之彦：券商客户转到ETF上来，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过程。未来，在ETF市场生态建设、产品创新发展上，大家有什么建议和想法？哪些方面是需要行业共同努力的？

　　陈龙：新的法规对于推动ETF规模增长非常关键。在新的生态中，券商、做市商、私募是非常重要的力量。尤其对新的ETF产品而言，规模从小做到大，需要很多流动性的支持。新法规的推出有助于磨合或重构行业生态，原来的一些打法或做法可能不再适用，行业确实面临一定的挑战。

　　从产品端看，在全球化布局的背景下，投资者对于海外产品的需求较大。但在实际拓展时海外产品会受到一些约束，比如存量产品有额度上的限制，能够获得增量的方向比较有限。今年一季度，ETF规模增长非常可观，但市场需求仍然未能得到充分满足。商品ETF方面，除了黄金，并没有其他的品种。而大家比较关注的油、铜、有色金属，今年没有太多的增量驱动。

　　可以说，当前的大类资产配置图谱还不够完善。由于额度等的限制，投资者在购买ETF时可能面临较高的溢价，这可能影响他们对未来收益的预期。

　　龚涛：在流动性层面，过去的生态是在交易所协同下，指数基金管理人进行相应的维护。但现在的趋势是逐渐集中到一些中心化的统筹和协调层面，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新的生态和模式。

　　现在行业“内卷”越来越突出，基金管理人要脱颖而出，必须在产品端做到更加精细化、更具前瞻性，向更偏长期的策略方向努力。在投资管理上，一方面是保证跟踪的精度，这是评价指数基金管理人实力的核心标准。对于具有长期配置价值的指数（如宽基指数），捕捉确定性的超额收益也是重要的挖掘方向。在产品运营端，在研究服务、提供综合解决方案等方面做更多的客户引导，也是未来行业需要迭代进步的方向。从基金管理人的角度，我们希望在这些方面都能做得更好，给投资者提供更多具有差异化的产品。

　　刘珈吟：过去的竞争可能更多在产品布局上，同质化只是一个结果。现在指数产品的跟踪精度越来越高，但在投资管理上竞争并没有达到特别严重的地步。将来服务、运营方面的竞争一定会越来越激烈。ETF产品的管理已经发生了变化，逐渐从重视布局转向重视运营和服务，因为服务和运营是综合能力的体现。它的范围非常广，可以是ETF投教知识的输出，还可以是服务系统的搭建、做市商制度的安排，以及跟踪误差的控制，甚至交易成本的降低和综合收益的提升，是这些综合能力决定了投资者是否满意，是否愿意留下来。

　　罗国庆：资管行业的本质是服务投资者，切切实实为投资者赚到钱。产品和服务都很重要。服务会让我们与投资者有更多的交流互动。实际上，竞争对投资者来说是好事。行业在ETF上的竞争，可以让投资生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。随着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，优胜劣汰会加剧，能够在市场长期竞争中存活下来的，一定是跟投资者站在一起的好公司。

　　从产品端看，策略指数可能是行业未来的发力方向。在海外ETF市场，红利、成长、价值三大策略各占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。国内市场，目前红利策略发展较好，成长和价值策略还有待培育客户。基金公司在这些领域加大投入、聚焦量化研究、开发更好的指数等等，在策略供给上更贴近客户需求，努力提供更有生命力的新策略。

　　总而言之，行业的长期发展空间很大，我们会持续加强产品布局、策略开发、研究及管理能力，努力为投资者的财富管理提供更好的配置工具。

　　许之彦：策略非常重要。目前来看，除了做标准化产品，海外产品拓展、策略指数的丰富以及对客户的策略也是非常好的角度，要让客户会使用我们的产品，更好地实现它的价值。

　　林伟斌：成熟的ETF市场离不开基金、券商、投顾、交易所、指数公司、投资者和媒体等不同主体的协同与合作。未来，要促进国内ETF生态共建发展，作为基金管理人我们可以从以下方面入手：

　　一、加强解决方案体系建设，提升指数配置体验。当前，ETF产品越来越丰富，投资策略日益多样，投资者在产品及策略选择方面面临难题。基金管理人需持续加强ETF投研能力建设，搭建完善的、以客户为中心的资产配置和解决方案体系，通过深度研究和专业服务，帮助投资者更好地通过ETF实现资产配置。

　　二、加强与投顾端的合作，以ETF赋能财富管理转型。券商投顾有着丰富的服务场内股票客户的经验，未来有望拓展到为投资者提供ETF等含权资产的配置服务。基金管理人可通过赋能投顾业务，推动财富管理转型，形成业务联动，实现生态圈各方共赢。

　　三、加强投资者教育和陪伴服务，树立长期投资理念。多渠道、多形式传递指数投资理念与知识，积极探索推广指数定投等服务模式，改善投资者体验，让投资者看得透、弄得懂、易操作，树立长期投资、理性投资的指数投资理念。

　　四、推动ETF市场形成更加完善、健康的生态体系，面向外资等各类客户讲好中国故事，在ETF产品创新设计、衍生品体系建设、服务中长期资金配置等方面不断探索，推动ETF生态圈繁荣发展。

　　许之彦：结合几位嘉宾讲的，我简单梳理一下。一是要获得更大的发展，要先解决痛点问题。比如，现在产品成立的综合成本比较高，未来能否在这方面做一些改进，降低ETF产品成立的门槛。

　　二是流动性是ETF最核心的外在特征，是否可以扩展流动性服务商的范围，引入多元化做市商，丰富ETF流动性生态。

　　以上是我们作为产品提供方提出的建议，中金财富对此有什么需求？

　　李婉晴：中金财富的角色是ETF的配置方和应用方。当前，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红海化的宽泛赛道ETF，产品同质化明显。实际上，在大类资产配置等方面，ETF还是蓝海，中金财富特别关注多资产品种，倡导多元化配置。此外，我们希望增加债券类和低风险类资产的ETF产品。

　　未来ETF不仅仅是被动投资的代表，在主动投资方面也大有潜力，有望成为重要的财富管理支撑资产。

（文章来源：中国基金报）

(原标题：七位指数投资专家畅谈ETF发展前景 投资场景不断拓宽 ETF规模有望达到4万亿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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